第35章 连环追杀1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难道高守业透露了风声,抑或问题出现在成嘉瑶身上?想到这里,冷睿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条土路由于日久失修,变得坑坑洼洼,增加行驶的难度。县城方向电光还频闪,临近县城时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戴着头盔的冷睿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车咆哮,风呼啸,冷睿身上的衣服便如鼓风机前端的口袋,一会黏贴在后背,一会膨胀凸起。
临近县城,手机应该有信号了。冷睿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报警,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和掌中宝电脑一样发大小姐脾气——没电,他嘴里嘀咕一句“靠,该死的手机没电了” ,嘀咕完就苦笑着重新驾驶摩托车冲向县城。
夜已深,县城经过暴雨的洗刷后显得格外的清冷,空荡荡的大街两旁的路灯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被密密麻麻如蜘蛛网般的小雨包裹着,无精打采地发出昏黄的光晕。而那些飞蛾等小飞虫则趁着暴风雨筋疲力尽的间隙兴致盎然地围着路灯打转,演绎着为了追求光明义无反顾的英雄诗篇。
大街不时有几辆摩托车怒吼着呼啸而过,狠狠地粉碎了小城的宁静,那是些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小青年通过飙车在发泄内心的空虚;经营娱乐业商铺前的霓虹灯还在不遗余力地搔首弄姿;广告牌上那些**半露的模特儿一如既往地卖弄风情;桑拿、沐足等猩红的字眼刺激着想追寻刺激的人们的眼球……
进城的大马路只有一条,冷睿刚进城就把车停在一间准备打烊士多前,车不熄火钥匙也不拔就冲向士多,边冲边喊:“老板,请拿电话来。”他要和时间赛跑,警方的救援行动提前一秒出发,战友的生命就多一分保障。
枪,黑色的枪管,枪管上还有消声器。黑色的枪管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地寒光,枪口正发出死亡的狞笑。枪的准星正瞄准冷睿,随着冷睿的移动而移动。
士多店的对面是住宅楼,住宅楼三楼某室正对着士多店的阳台上,站着二个戴着耳麦的大汉,居高临下地虎视眈眈着冷睿。枪,在一个大汉的手中,站在枪手旁边的大汉目录凶光,他的人中处有块伤疤,他赫然就是在“八字崖”那伙武装分子的首领——太阳帽。
枪手说:“强哥,你真厉害,居然能算准冷睿孤身一人从这条路进城。但我们的目标是玉玺,不是这个警察。”
伤疤强哥咧嘴笑笑,露出崩掉的半个门牙,说:“天使无所不至,无所不能,天使告诉我们玉玺在冷睿身上。只要我们抢了玉玺,我们的天使行动就圆满结束了。”
“天使是谁?”枪手问。
“闭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不该问的不要问。瞄准点,要一枪毙命。下面的兄弟准备好了,击毙身手强悍的冷睿后马上取走玉玺。”
伤疤怎会知道冷睿孤身一人携带玉玺进城,在此守株待兔?
四十几岁的店主看见穿着湿淋淋警服的冷睿冲过来,连忙把固话拿出来。这时候,一辆的士“嘎吱”一声停士多店旁,一米九十以上的司机推门而出走向士多店。
冷睿抓起电话拨打“110”,枪手的准星锁定冷睿的脑袋。
的士司机走向士多。
枪手轻扣扳机,“卟”的一声轻响,夺命的子弹激喷而出。子弹划出一条灼热的弹道,轰向冷睿的脑袋。
高大魁梧的司机边走边大声问:“老板,有环球香烟吗?”
司机难道就是伤疤的接应人?当冷睿的脑袋开花时司机马上就上前取走玉玺?
子弹瞬间即到,司机恰好把冷睿完全遮挡住。子弹从司机左肩与脖颈根部的夹角打进,弹头却如**术刀,割断里面无数根神经、血管、软骨组织,鲜血如注如泻,激涌而出。司机“啊”了一声,就像喝高了酒的醉汉,左右摇晃了几下,铁塔般的躯体轰然倒地。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是110报警电话……”话筒里的电脑合成音不顾冷睿的心急如焚,不紧不慢地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着,身后传来司机要买烟的声音。突然,一股热流飞溅在冷睿的脖子上,然后冷睿才听到身后“啊”的一声。
冷睿用手摸摸颈脖,举在眼前一看,是血,是猩红的鲜血。冷睿骤然觉得后脑勺发热,跟着脑袋就像针刺般痛,他极度灵敏的第六感向他发出最强烈的危机警报——有危险,极度危险。
冷睿灵敏的第六感来源于实战,置身于危险的环境,他高度绷紧的神经会不可思议地向他发出预警信号,但神经就像橡皮筋,不能长时间绷紧,更不能超负荷运转,因此,置身市区后,他认为没有危险就放松了警惕,所以他捕捉不到空气中的危险因子。如果不是那个的士司机阴差阳错来买烟,他现在已经葬身杀手的狙击步枪之下。
久经生死磨炼的冷睿已经不需要大脑下达命令,肌肉骤然绷紧,条件反射地作出了最佳的反应。他猛地扑向地面,双手下意识地护着胸部,保护胸前的玉玺不受到碰撞。在和水泥地面接触的瞬间,他扭动身躯,就像球一样滚向马路。
“你好,这里是某县110报警台,请问……”110接线员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枪手补射的第二发子弹击打得粉碎。
冷睿的反应只要慢一点点,粉碎的就不是电话,而是他的脑袋,他的生死存亡在呼吸之间。
他继续滚动,滚向没有熄火的摩托车。
“啪——”,一颗子弹在水泥地面炸出一个小坑。
冷睿可以感受得到子弹的灼热,更能感受到死神的气息。他在匆忙一瞥间,根据弹着点已经判断出狙击手潜伏在士多店正对面的住宅楼的三四楼之间。
滚动着的冷睿骤然双手狠狠一撑,双腿猛蹬地面,他的身子就像安装了弹簧似的弹跳而起,如一片落叶飘向摩托车。他在半空中一个凌空筋斗,下落时屁股稳稳地坐在摩托车的皮垫上。他左手抓离合,左脚挂档,右手把油门拧尽。摩托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号,车身就像中风似的颤抖着。
冷睿右手倏放,摩托车如出膛的炮弹般往前狂飙。冷睿用最短的时间把这辆普通摩托车的速度提升到极限,眨眼间就脱离了狙击手的狙击范围。
强哥拿起对讲机小声命令:“全体出动围追冷睿,击毙冷睿,不惜一切代价抢走玉玺。”
三辆车子从阴暗处狂飙而出,追赶冷睿而去。
枪手轻声问:“老大,枪弹无眼,会不会损坏玉玺?”
“不会,装玉玺的小箱子是防弹、防震、防水的。”强哥蛮有把握地说。
“老大,要不要……”枪手没有说下去,而是指着这户人家的大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强哥轻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伪装警察办案,这些小市民认不出我们。走,我们远程指挥。”
强哥是谁?为什么能通晓有关玉玺的一切?
车速越快,风越大。昏黄的路灯影响视线,小雨则做路灯的帮凶,推波助澜,头盔上廉价的挡风镜内一片模糊。冷睿干脆掀起挡风镜,风卷着含小雨点,像无数针线般纤细的鞭稍,抽打在脸颊上疼痒难辨,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但他心里憋得更难受。若果不是那个高大的的士司机阴差阳错地来士多买烟,机缘巧合地为他挡一枪,他已经莫名其妙地倒在不知名的对手手下,真的是死不瞑目。
天上彤云密布,天神阴沉着老脸,就像一个连儿子也输掉的老女人,一如冷睿此时阴晦的脸。
“嚓”的一声,闪电大神的碎月刀电射而出,犹如一道令人心碎而绚丽的迷雾,把隐晦的苍穹划破一道大裂缝,跟着天空绽放出火树银花,就像盘根错节的老树。闪电倏忽之间又消失,老天的脸色继续阴冷,仿如冷睿逐渐变得冰冷的内心。
闪电也如一把利刃,猛地切开了被浓雾笼罩着的冷睿,使他心内藏着的无数代表疑问的枝枝桠桠悬浮起来:县城的杀手是谁,是找我寻仇还是针对玉玺而来?县城的杀手和“八字崖”那一股武装分子是不是同一伙人?“八字崖”的那股武装分子目标明确,是冲着玉玺而来,而县城这批人是不是为了玉玺呢?如果两股人都是同属一个组织,那么这个组织是什么组织?我去芙蓉村打电话求援,电话线提前被人剪断;我临时决定亲自去县城求救,但我刚踏入县城,就遭到未知敌人的狙击手的狙杀,跟着杀手就对我进行围追堵截。敌人为什么这么神通广大,能算准我每一步行动,捷足先登在县城守株待兔呢?究竟哪个方面出现问题呢?
